内卷的终点是“倦鸟归巢”

原创 房小评 中国房评报道 2022-03-07 17:12

今年“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上海市政府参事胡卫“建议保护35岁以上求职者就业机会”的词条上了热搜。

胡卫认为，目前大城市很多用人单位将35岁作为招聘红线，40岁及以上的骨干也被一刀切、边缘化，这造成了巨大的人力浪费……支持中年人才职场转型，鼓励中年人返乡建设等，甚至还鼓励三四线城市地方政府出台“倦鸟归巢”的人才回流计划。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社会广泛共鸣。新浪微博、知乎等网络平台上，无数人跟帖、讨论。

尤其是在一线城市打拼的35岁以上中年男女，立即对此建议表示赞成，很多人留言分享年过35岁在职场上遭受歧视的经历。

更有宝妈抱怨：“国家鼓励生二胎，生完二胎过了35岁，却很难找工作”。

胡委员提出的这个建议可谓顺应时势，说出了未来人口流动的一个真相，“人往高处走”的城市人口流动理念正在动摇。

按照过去“人往高处走”的观点，人口流动的趋势是从农村到城市，从三四线城市到一二线城市。几乎所有人都希望去一线城市发展，一线城市有着更多的高收入机会，对年青人吸引力尤其大。

而现在“00后”和“95后”的年青人似乎和“80后”想法不同，他们选择发展的城市，不再只看收入水平和发展机会，还看这个城市的生活成本，以及扣除生活成本之后到手的可支配收入有多少。

总之，新一代年青人算账更务实，“不再只看收入多高，更看个人收益多高”。

前不久，部分重点城市有关部门公布了2021年人口变化数据，仔细一看吓一跳：

北京：2021年末常住人口比上年末减少0.4万人，自从2017年以来连续5年负增长。

广州：2021年常住人口增长只有7万人，而2020年常住人口增长约42.82万人。

杭州：2021年常住人口增长下滑到26.8万人，而2019年常住人口增长约55.4万人。

上海市还未公布2021年末较新数据，不过2015年，上海常住人口就已经出现21世纪以来首次负增长，减少10.41万人，2017年常住人口再次出现负增长，2018年之后开始恢复正增长。

这得益于近年来上海不断降低落户门槛，尤其是针对高学历人才放宽要求：从六大名校本科生直接落户，到五大新城和自贸新片区试点符合条件的应届研究生毕业生直接落户等等。

深圳由于落户门槛较低，常住人口一直保持不错的增长趋势，但是这两年深圳小学入学人数在不断下降。根据深圳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2020年深圳小学共招生19.07万人，同比下降6.5%；

2019年深圳小学招生20.4万人，同比下降1.1%。

从这些数据不难看出，核心一二线城市都面临着人口增长指标下降的情况。

这一切都说明，人口向一线城市流入的趋势在下降，过去“人往高处走”的人口流动观点受到了挑战。

那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个转变呢？

1、青年人口增长放缓。

中国新生儿出生率下降和老龄化社会的到来，使得整个社会的青年人数量增长变少。

以北京为例，根据七普数据，2020年11月1日零时，北京常住人口为2189.3万人，与2010年的1961.2万人相比，十年增加228.1万人。

但是北京市16岁至59岁劳动年龄人口为1490.7万人，相比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减少了44.3万人。

在青年人减少的时候，老龄化人口占比却在增加。根据《北京市“十四五”时期老龄事业发展规划》，预计到“十四五”末，北京人口老龄化水平将达到24%，从轻度老龄化迈入中度老龄化。到2035年，老年人口接近700万，人口老龄化水平将超过30%，进入重度老龄化。

这种情况在上海同样存在。截至2020年年底，上海户籍人口中，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533.5万人，占户籍总人口的36.1%，是中国老龄化程度较高的城市。

根据东京等国外城市人口和经济、老龄化问题关系的实证论证可以看到，当青年人数量增长放缓甚至减少的时候，社会人口流动步入存量竞争时代，这个时候大城市的人口就会流出、减少。

2、在大城市讨生活不容易。

随着经济发展的变化，在大城市挣高薪的工作机会变少，而一般工作的强度变大，如互联网企业的“码农”等工作，经常要“996”式加班，让人不堪其累。同时，大城市交通时间长，生活成本高，很多青年人不愿接受吃苦受罪换来的相对高收入。

3、性价比高的城市生活更幸福。

如上所述，如今的新青年们去哪个城市就业，不仅会看收入，还会看生活成本以及个人收益情况。

随着人口流动，过去不被看好的东北城市，如沈阳、大连，正在成为东北人口回流的目的地。甚至因为房价便宜著称的鹤岗，也有消息称去年饭馆新开业数量暴增600%，多数是返乡创业人群开办。有分析称，鹤岗因为房价便宜，吸引了网红、直播经济的青睐，在哪里都是直播，鹤岗房价便宜，反倒成了网红经济的新去处。

本文只是提出了人口流出大城市的一些理由，其实大城市人口流出情况已经比较明显。如上所述，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以及东部沿海经济发达城市的人口流入速度都在下降，未来会不会形成人口净流出呢？

很多城市已经关注到这个问题，并且开始着手出台更多吸引人才的政策。不但很多省会城市出台了各式各样吸引人才落户的政策，就连上海也在放宽郊区落户的门槛。

整体来说，一线城市会结构性放松人才落户政策，吸引重点大学毕业生等优质青年人进来，以此置换黯然离开的中年人们。

这真是：有人星夜赶科场，有人辞官归故里。

如胡委员建议，三四线城市要出台政策鼓励中年人返乡发展，但是大城市却“不相信眼泪”。生活成本高是大城市的特点，新的青年人也不再像老的青年人那样执着，大城市对他们的吸引力正在变低。

这样的人口流动趋势变化，会给房地产市场带来什么影响呢？

1、大城市刚需性买房需求会减少。

除了对特定行业和人才提供公租房等保障性住房之外，其他行业的青年人在大城市置业的能力和机会都在变小，大城市的刚需性置业整体在减少。购房需求趋向两极化，中高端改善需求成为新房市场主要需求。35岁及以上中年人购房占比最多的刚需和刚改性买房需求总规模减少。

2、省会城市迎来返乡置业需求。

离开一线城市的中年人排名前列站会选择家乡省会城市发展，用在一线城市工作积攒的钱（有的甚至会卖掉一线城市的房获得一大笔钱）在省会城市买房置业并寻找发展机会。

由于在一线城市见识广，眼光高，加之省会城市房子设计风格和品质均落后于一线城市，并且房价远低于一线城市，因此这些返乡发展的中年人一般会选择中高端项目，带来省会城市中高端置业需求的增加。

3、高性价比省会城市受青睐。

如上所述，鹤岗成了网红经济青睐的城市，而济南、沈阳、西安等一些生活成本不太高，就业机会多的城市会成为返乡发展的中年人们优选。

在武汉和郑州等城市之间做选择时，返乡发展的中年人们会考虑收入、房价、教育资源、生活成本等因素。可以肯定的是，随着中年人返乡发展的趋势扩大，一批工作和生活性价比高的城市，尤其是省会城市的人口流入会增加。

当然，不仅大城市的人口会因为工作和生活性价比问题离开，一些东部沿海出口产业密集的城市也会因为出口下降，本地产业衰退迎来人口流入规模变小，甚至是净流出的问题。

这会给这些城市楼市带来巨大的挑战。人口是楼市稳定的基础，当城市人口流入增速变缓，应该看这个城市的产业基础和技术积累是否足够丰厚。如果这些条件具备，城市的总人口规模会匹配就业需求，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楼市就是稳定的。反之，这个城市的楼市就会不稳定。

聪明如你，知道该如何买房了吧？